向往田园生活,从古至今,大有人在,现代社会尤为甚,都说要在山清水秀的乡下盖几间小屋,房前养花、房后种菜,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;再置两亩薄田,自给自足,“春种一粒粟,秋收万颗子”,这种生活,想想都很美好。
但大多数人对田园生活的理解都是很浅显的。
在一些人眼中,田园生活是这样的:
这样的:
这样的:
而实际的农村却是这样的:
这样的:
还有这样的:
“春种一粒粟,秋收万颗子”,这样一幅田园躬耕图多么动人,但你真正经历春种秋收了,你还会觉得有那么美好吗?
放牛犁地、播种插秧、打线插田、除草施肥,然后割稻、打禾、挑谷、晒场、收仓、碾米,看起来就是几个汉字而已,其中隐含了无数个相关成语:披星戴月、起早贪黑、凄风苦雨、汗流浃背、精疲力竭;
而且周围还有各种宠物:血吸虫、肥蚂蟥、大黄蜂、花毛虫、黑蜘蛛、长嘴蚊子、千足蜈蚣、冷血毒蛇;
胳膊大腿划出一道道血印,肩膀脚板磨出一个个水泡,所以才有那一句: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。”
大部分人对悠闲自得的田园生活之理解,来源于郊区农家乐,打打牌、钓钓鱼、摘摘菜、吃吃饭,无忧无虑的乡村旅游。
其实意欲远离都市喧嚣,期盼安宁和乐,置身世外桃源的田园生活,本是理想的乌托邦,属于现代版的“叶公好龙”,思想和灵魂深处都缺少一种“在场感”。
陶渊明说“种豆南山下,草盛豆苗稀;晨兴理荒秽,带月荷锄归”,当你真正置身田亩,肩扛锄头看着比豆苗还茂盛的野草,就不会这么欢快了。
02
你也许在不少书上读到过对女性的种种评价,或欣赏,或鄙夷,或赞美,或猥亵。
但你听见几个女人说出过“她是谁”?
她们曾经是客体,是宾语,是夜半添香的红袖,是用于馈赠知己的礼物,是杨柳楼心月与桃花扇底风,是客厅与卧室的保姆。她们是无声的女人。
农民,在以托尔斯泰为代表的一些旧俄贵族口里是俄罗斯的良心和拯救者;
在发迹于农村的朝代里代表了革命的正义;
在鲁迅先生笔下则是变幻时期瑟瑟发抖的愚昧者;
当都市人咒骂资本主义社会里冰冷复杂凶险的人际关系时,农民代表了淳朴和善良;
当都市人一心艳羡资本主义社会里上层人富丽堂皇的生活,农民则是落后和肮脏的。
农民啊,和女人一样,不会说话。
实际上,大规模出现拥有真正的农村生存经验,并且进入城市掌握话语权的人,仅仅是近几十年随着大规模的工业化和教育普及而发生的新鲜事。
在源味君父亲那一辈,从农村来到城市的两条途径,一是高考,二是参军。而这一旋转门正在随着高考成为城市RMB玩家的游戏而逐渐关闭。
任凭带着傲慢与偏见的城里人怎样侮辱和嘲弄,农村与农民回应的唯有静默。
03
在农村,偶尔住几天,你会觉得好奇、新鲜,等这个新鲜劲过了,随着时间的推移,就要面对日常的问题了:
卫生、教育、医疗、交通、购物等等,这些资源都是无法与城市比拟的。所以这个“向往”与“喜欢”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递减的。
喜欢田园,喜欢的是那份惬意,那份自然,那份清新。
鄙视农村,是因为保守与落后,贫困与闭塞。
有人曾一针见血地指出,想要享受浪漫如画的田园生活,必须具备两个条件:衣食无忧、自由自在,翻译成白话就是“有钱又有闲”。
大多数人向往的田园生活,或许得满足这几个条件:
1. 一片山清水秀、风光怡人的田园。
2. 找一帮农民为自己耕种田园。
3. 田园中间建一所现代化的别墅。
4. 能够在其中享受一切现代文明带来的便捷。
5. 自己居住在这个别墅中,看着窗外的田园牧歌,抒发一下对大自然的热爱之情……
简而言之一句话:向往的是田园风光美,而不是灰头土脸累。
“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,还有诗和远方”,浪漫的田园生活就是“诗和远方”,这只是我们的精神需求而已;
而现实的田园生活却是“眼前的苟且”,坚持把这种苟且融入生活乃至生命当中,需要强大的内心,结果往往会演变成:“你唾弃都市,但你仍生活于都市;你热爱乡村,乡村却留不住你。”
毕竟,生活和旅游,是有本质区别的两个词。